零晨三点,躺在卧铺上睡得正香,乘务员过来换票:“起来吧,快到了!”。正想感谢他,一看时间离下车还有一个多小时,又有点恨他了:“叫这么早,你周扒皮啊!”只是想想,这话能说吗。
他可能怕自己睡过去吧,换完票了事儿。这应该说他是负责还是不负责呢?说不清楚。真想再睡一会儿,又怕睡过了站 。上车时朋友就发短信说:“睡了吗,别睡过站了。”只当笑话看了,这会儿还真起了作用。如果再睡,过站了人家是不负责的。
坐在窗前还是睡意朦胧的,不知为啥怎么这么困。
拉开窗帘,一眼看见了北斗星,一激灵就没了睡意 。
想起了小时候妈妈告诉我北斗星的情景:天已经很凉了,也是秋天吧,妈妈陪我去厕所,看见蓝蓝的天空上满是眨眼的星星,真的好漂亮。妈妈指给我看:“那个像勺子一样的七颗星叫北斗星、那个斜着的三颗星叫三星、那一条白色的带子一样的叫银河,还说,你看见银河上分出叉了吧,那就是天气要冷了。‘银河分叉,要小马褂’。”妈妈没有文化,劲量把她知道的都慢慢地告诉了我,让我的大脑得到了可怜的开发……
一排排庄稼飞速的退后,一棵棵树木诡异地舞蹈。
那个年代,这个季节,这个时间, 我每天都早起去生产队吃饭,吃完饭去地里收玉米。当时每天吃馒头和豆腐汤,馒头不是圆的,是用刀切得方方的,很大,蒸得很好,拿着这儿头,那头直颤,每个人三个。那是七三年吧, 白面还很少,只有去劳动的人才能吃到。三个馒头我有时吃半个有时不吃,因家里还有个小弟弟和生病的父亲,每次拿回去他们就趴在被窝里吃(因为早晨三点多还没起床),我看了真的好高兴,只说自己不爱吃:“天天吃馒头,我都吃够了!”喝一碗玉米粥就走了。
到玉米地时天还没亮,玉米叶子上满是露水,很凉很凉的,拿上去冰手。一到中午玉米叶子又干干的,很扎手。一天下来手上就有了密密麻麻的小口子,第二天早上又去扒冰手的玉米,手上的口子钻心的疼,现在想想都觉得心里寒寒地打颤。那时候的大锅饭真是害人不浅,出工不出力的。看看现在谁还起那么早下地干活啊!
想想那时候,起这点儿早还抱怨啥啊!唉,这些年真是把自己给惯坏了啊。
思绪像那树枝一样狂舞:想起了妈妈、想起了弟弟、想起了孩子、想起了爱人、想起了朋友、想起了同学、想起了自己……
唉,别瞎想了。下车!去迎接明天的太阳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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